南排灣之福音勇士~~陳進德長老

◎撰文:蔡愛蓮(魯夢歌) ◎影像提供:連美英

陳進德長老生於1930年11月2日,是屏東縣馬拉地的人(現在牡丹鄉牡丹村),在家中排行老大,下有兩個弟弟及一個妹妹。因為父親早逝,為了生活,母親帶著年紀都還小兄弟姊妹全家,從原來住的馬拉地部落,隨著入贅到士文村的舅舅,為了可以就近相互照顧,而從現在牡丹鄉牡丹村徒步遷移到春日鄉士文村。也因為如此陳進德長老反而有機會在1953年時,(基督教福音最早傳到南排灣的部落是在士文村)他就已經信主了。

上帝岀乎意料的安排

1953年11月2日信主不久,正好有機會到公路局第七工務段,修復公路之工作人員的機會,住進了公路局工務人員之宿舍(枋山鄉楓港村)。來到人生地不熟之處,陳進德長老與同村的白世立(後來也成為楓林長老教會之長老),兩個剛信主的年輕人因聖靈感動,除了白天在公路局第七工務段工作外,晚上思考如何將福音傳到週遭的人,禮拜天雖然無法回部落禮拜,但自己聚會、唱詩、禱告,也開始邀請當時在士文(他們的母會)傳福音的牧者及信徒到楓港村(漢人村莊)佈道。但因為語言、文化、傳統宗教背景各方面之懸殊,雖然在楓港村租房子作為聚會處所,也安排的幾次佈道大會,但成效不大。因此,決定先從最近之排灣族部落(獅子鄉楓林村)開始傳福音。

上帝岀乎意料的安排,到楓林傳福音時,正巧遇到已經成為基督徒並於當地派出所服務的警員毛新茂(三地門村的人)之協助。在他們共同努力傳福音,又於在1958年初,當年任職南世教會的牧者賴光雄,在楓林村舉行佈道大會,開始在第一個基督徒家庭,董文雄住宅定期聚會禮拜,並在當年7月1日設立楓林長老教會佈道所,完成陳進德長老第一個開拓傳道的事奉。

永遠的長老

陳進德長老於1960年開始任楓林教會執事職,1962年起擔任楓林教會長老的職分,其中經歷了十二位不同的牧者,甚至是現任在楓林牧會已達二十年之久的王德成牧師陳述,陳進德長老從未缺席小會的職務,直到2002年11月蒙主恩召後,他沒有失去過長老的職份。

陳進德長老在楓林教會除了任長老職分外,曾任主日學校長、青年會會長,也是楓林教會松年會首任會長。但是,大家對陳進德長老,公認的恩賜是開拓宣教,當楓林教會受派於中會,關心鄰近的教會中心崙及和平部落時,陳長老自願前往關心、佈道。每一天下班後,隨同妻子到中心崙及和平部落傳福音給未信者,也藉機會探訪、鼓勵基督徒,常常是半夜才回到家,甚至有時會過夜。沒有多久的時間,中心崙及和平部落信徒增加,再交給中會牧者牧養。

退而不休

1990年12月從公路局工務退休之後,陳長老決志專心在傳福音的事奉上,發現楓林教會附近的丹路村(尤其是丹路村的下部落),沒有教會、沒有人關心,他便主動向楓林教會提出開拓宣教的建議,而開始租房子住進下丹路村,從左右鄰居聊天、分享開始,與人建立朋友關係並介紹福音,開拓傳道一年之後,有三十多位慕道友聚會,建立教會並向中會申請牧者牧養信徒(現在本會命名為巴蘇馬克教會)。

中會因肯定陳進德長老多年來對開拓傳道恩賜與努力,因此,派他到牡丹鄉牡林村做囑託傳道師,從最岀的三位信徒,而聚會的地方是向當地村民借的民房。因著陳進德長老夫妻,投入所有的時間,住在那兒與人們共同生活,關心人們的信仰生活,努力將福音介紹給當地人,連語言不通的退役軍人也相信上帝且每主日都到教會聚會。漸漸地信徒增加到成立牡林佈道所,並且也有人奉獻自己的地作為教會信徒禮拜、聚會的地方(牡林教會現址)。當牡林教會穩定聚會,並且有牧者宿舍時再交給中會安排牧者駐牧。

之後,又回到母會楓林教會事奉,他繼續到鄰近獅子鄉竹坑村,開拓傳道沒有停止過…

事奉的榜樣

排灣中會牧者沒有不認識陳進德長老,他長年在排灣中會服事,對教會牧者有許多期待、支持與鼓勵(尤其對年輕傳道者)。曾任中會委員會委員及傳道部、財務部、松年部之部長與部員,擔任過中會各種比賽之裁判(青年部十週年歌唱比賽、主日學教員說故事)。曾任總會委員會委員、財務委員會委員及41、42、45屆松年事工委員會委員。當排灣中會成立松年大學分校時,陳長老就是執行委員之一,當時陳長老因年紀很大,長身體漸漸微恙,但是畢業時仍得到排灣族松年大學第一屆總會獎之殊榮,值得學習的好榜樣。

2002年11月11日凌晨三點,陳長老蒙主恩召,但我們將隨你的腳蹤,成為福音的勇士。

※本文刊於台灣教會公報週刊 3307期 2015年7月13-19日※

靈魂跳躍的精靈-排灣族語化作世界文學

 ◎撰文:魯夢歌

我靈魂跳躍的精靈

本文刊於台灣教會公報

 我認為最美麗的語言,好像人在站在深谷中輕輕的說一句,卻可以迴盪很久很久一樣。
用排灣族語舉例說: maru mulimulitan anga a su pinadjaliman. 華語直譯是:你好像琉璃珠般的吸引人。華語似乎沒有特別的感覺,但用排灣族語說的,就可以有很多的迴響;因為琉璃珠是家族珍藏,亮眼、圖畫鮮明的每一顆都不同的名字,有不同的故事及功能與意義,經過設計串成的一條琉璃珠項鍊,是家中耆老隨身的寶物,也是身分的尊榮。琉璃珠因為是傳統的聘禮或結盟的物品,每一顆琉璃珠背後,也許是淒美的愛情故事,或者深遠的家族或部落的結盟的故事。就像在原住民人群中,有人說了一句很平常的話,莫名牽動大家共同有的傳統記憶模式,而會轟然大笑一樣。母語就是這般美麗,一句話不只是溝通,表達意見,一句話也可以是牽動生命的過往、生活的經驗及深層的靈魂。
因為二十出頭時從神學院畢業受派於自己的族群–排灣中會時,就決志要將母語成為我的能力,從探訪與部落耆老學習母語開始,刻意紀錄難懂、深奧的字彙,並在講壇分享適時的使用,每每看到台下的老人家,聽到我引用部落已經很少用卻是他們很熟悉的排灣語時,個個炯炯有神想要讓我繼續說,我就很有成就感,站在台上年輕的我,我已經發現母語彙的使用,對我的講壇分享有很大的助力。
筆者常以自己為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的牧師為榮;因為我們的信仰告白,「我們信上帝,創造、統治人與萬物的獨一真神。」「我們信….且根植於本地,認同所有的住民,通過愛與受苦,而成為盼望的記號。」明白蹲在任何一個部落牧會就是以部落為家,以當地文化、語言為底來服事神。基於如此的牧養信念,於1999年前受派到南世教會時,看見式微的文化及遺落的母語,從教會開始共識,想將耆老們口中民謠、族語留下並傳承,所以努力的讓教會成為族語教室、部落成為文化學習的場域。但後來漸漸發現,部落老人家走的太快,年輕人學的很牛,也明白「話是風,字才是跡」,為了留下部落的歷史故事,為了建立族語教材,而開始嘗試將耆老們口中的故事成為文字,成為個人的牧會筆記。
在教會牧會久了,聽到很多過去部落的長者,因為信仰改變部落的禁忌,為了傳福音走遍鄰近部落傳福音,看到很多部落的人,生活很艱辛卻因為對神的信心,而可以堅忍度過難關,因為信仰在困境中人仍然滿有生活的盼望等故事。開始記錄這些部落小人物的信仰故事,有幾篇刊登在耕心雜誌,部落的人在討論、談起這件事,我也拿著故事單張給耆老們分享;但是後來心想,如果是他們自己來閱讀自己的故事,並且珍藏,該有多美。就這樣,嘗試將每一篇曾經寫過的部落故事,並得到總會組群母語委員會協助,翻譯成南排灣語成冊並錄製有聲書,書名為:背袋中的寶物—部落故事讀本(排灣語/華語對照)。並於2014年南世教會宣教60周年慶時成為教會獻禮之一。當部落的人可以用自己的語言讀出自己的故事,就可以發現主上帝在這片土地、對南排灣族人的美意而榮耀神,部落、家族決志傳承基督信仰,是多麼美好的事。
因為習慣用族語紀錄生活,當教育部於2007年第一次舉辦原住民族語文學獎時,因受智者長者鼓勵嘗試投稿參賽,並以「孤兒」為題,得到新詩優選獎;兩年辦一次的原住民族語文學獎,陸續不同年度得過「秋古與卡拉魯」小說獎、「拾回從前」新詩獎,都是以部落故事、排灣族傳統的經驗為題材而得獎,因為保存族語、文化而受獎,很受激勵。
而最玩味的是,2015年初受邀於原住民族語言研究發展中心,翻譯「小王子」故事繪本,聽見自己在電子網路說繪本故事的聲音,看著用自己族語寫的繽紛繪本,頓時感受自己每一天早起、晚睡的窩在獨喃的族語工作,很值得。
因為教會每一日都有兒童課輔班,嘗試以小朋友熟悉是世界文學名著「灰姑娘」翻譯成為排灣族語,企圖讓兒童因為故事而喜歡族語,並於2015年原住民族語文學獎,以「灰姑娘」翻譯文學得到裁判的青睞,感到很開心。翻譯世界文學名著,因文化的差異、語言表達不同,翻譯文學著作不容易,有時也需要創詞等。
想到部落的耆老們,跟著故事光碟的流動,情緒起伏,時開懷的笑、時感傷的哭了,明白族語對部落的老人家意義有多大。想到自己不識華語的母親,第一次看見用排灣族語寫的繪本時,一氣呵成的大聲閱讀,興奮發現自己居然讀懂一本書,深深明白族語的魅力。
今天,受召於排灣族群的服事,族語已經不只是我的使命,每一句排灣族語更是我靈魂跳躍的精靈。

牧會生活如品茗

◎魯夢歌 (蔡愛蓮)
牧會生活如品茗人生,無論是派任或者聘任,走進一個未知的服事職場,藉著從主領受的使命,開始品嚐事奉人生。回想1999年以傳道師身分派駐於本會,在一個依山面海、純樸、全村約僅120戶、很少與外界接觸的排灣族部落,而且是家族緊密連結的小部落。
派任到此,開始思考神差遣我到這裡做怎樣的服事?禱告、認識環境、尋求異象、推動事工,在這裡親嚐神的恩典,與弟兄姊妹一起成長,一眨眼就15年了。
牧會生活如泡茶,在大庭門外或在部落角落的大樹下,坐下來喝茶不僅是要建立良好的關係,也在沖杯、溫杯、舉杯的每一個當下,在隨性聊天中了解部落的生活及人們在乎的事物。知道大家現在忙什麼農事?愛文芒果何時剪枝、開花、採收?明白異象是來自於聖靈的引導,但牧會事工的介入,源於牧者深入了解人們的生活處境、融入部落真實生活,才能找出教會宣教事工策略。
吆喝大家來喝茶,也是教會長執同工凝聚共識的方法。為了建立教會共同的目標,大家坐下來討論,圍桌泡一壺熱茶,讓所有人手中握有自己的杯子,找到自己委身的角落,喝同一壺好茶,一起分擔事工,品味其中服事的甘甜。
牧會生活也如燉燒補藥般煎熬,當確定部落的需求與宣教的方法後,就需要長期的事工規劃。以本會為例,當2001年決議「讓教會成為部落,部落成為教會」,並訂「為部落穿上彩衣」的文化推動工作。從燉煮異象開始,火就沒有間斷過,從走訪「社區宣教有成效的教會」觀摩開始,邊觀摩邊討論,每一年都如「泡茶桌前」再思考,持續調整異象。同時積極改變部落的組織機體(鼓勵有信仰、對部落有負擔的長執參與部落公共事務),也藉著松年團契的民謠回憶及說古田調,建立部落的傳統故事及遷移史,並有共識進行讓部落成為孩童學習母語的環境等長期工作。
為了推動社區宣教事工,以建立上帝國於部落,需要慢慢燉煮的過程。讓「部落就是教會」的願景,漸漸聞到熟稔的香味,並在2012年教會與部落共同努力下,恢復了已失落70年的小米收穫節慶典。
牧會生活也要有午後喝咖啡的時間。帶著一壺熱咖啡,車開到海邊,打開兩邊的窗戶,讓鹹鹹的海風打在臉上,當啜飲一口熱咖啡時,猶如沖去生活的鉛華,向著大海吸取內在能量。喝咖啡時間,是牧者獨處的狀態、一個與神親近的密室練功時間;喝咖啡時間,如電腦桌前整理桌面、歸檔、資料接收、傳送的時間,向雲端看不見卻永遠都在的神求能力。
牧會是人生品茗,是泡茶、是燉煮或是咖啡時間,過程永遠要比結果更為重要;正確的從神接收資訊,擁有優質的牧會生活。 (作者為排灣中會南世教會牧師)

vuvu的天使朋友

◎文/魯夢歌

今年九十五歲的vuvu(排灣語,阿嬤的意思),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公分,身體硬朗,耳聰目明,至今還能輕鬆的穿針引線;雖然沒讀過書,口裡卻常清楚的重述著禮拜天牧師的講道內容。
平常vuvu在家掃地、煮飯、洗衣,偶爾會揹著她的背袋到後山田園走走,她說,整天在家不知道要做什麼,反而會腰痠背痛,到田園活動筋骨,才不會覺得自己像個病人似的;也難怪,全部落的人好像不曾聽過她生病住院。
但是,今天vuvu生病了,她希望牧師及弟兄姊妹可以為她禱告,因為她說:「我被鬼鬧了。」
大家去探望她時,她如往常般依著家門,坐在小板凳上,雙腳彎曲頂著托著下巴的雙手,面容有些倦意,看得出來她不舒服。看到我們一票人走近,vuvu很快的從椅子上起來,高興的招呼,並邀請我們進入屋內。
沿著老房子重新加蓋的房子看起來很新穎也很溫馨,但她指著房子四周說,搬進這間房後常常作惡夢,每晚都夢到已過世的人,也看到有人進入房內,甚至強迫她吞食髒東西……。vuvu說她白天吃不下,晚上無法入睡,家人曾帶她看醫生,醫生卻說無大礙。她肯定的說,是nakuyakuya a cemas(意為惡靈,不好的神)想奪走她的命,「而且我確定只能藉著禱告向主耶穌求平安,靠主耶穌的名才能趕走惡靈。」
大家聽得很疑惑,認為vuvu有點誇張,但是她認真的看著窗外繼續說,好多年前,隔壁一位婦人因為難產過世,這個家屋就再也不住人了。依照排灣族的習俗,婦女難產而死是禁忌,除了至親處理善後,沒有人敢靠近,因此這家就成了廢墟。vuvu認為這是惡靈在挑戰她的信仰,但她非常確定的說,只有主耶穌才有能力對付惡靈。
她調整坐姿繼續說,六十年前,部落還沒有人信主時,是靠著許多禁忌維持社會紀律,如舊部落稱之為tjuladu之處,有百年石牆、石板屋、頭骨石板架及室內葬的遺址,被視為禁地,相傳不能靠近;若不得不經過,也不得喧嘩、逗留或驚動一草一木,因為經驗告訴大家,靠近此處的人,回家後一定會生病或遭遇厄運。
可是,當基督教傳進部落時,基督徒相傳著,若相信耶穌從死裡復活的能力,相信耶穌降生是為了疼愛世間人,人就會得到真正的平安。因此,基督徒靠著同心合意的信心,決心走到樹林茂密、雜草叢生之處,開始唱起聖歌,砍下覆蓋大樹的藤枝、剷平滿地高聳的草叢。花了幾天的時間整理,石牆晾在陽光下,從此,此處就不再是族人害怕的禁地,而是舒適的休憩之處,也是文化傳承與教學的園地。
vuvu又說,部落的禁忌是輕慢不得的,卻因為認識耶穌,讓族人得著釋放,全部落的人因信靠神而勝過所有的恐懼。
vuvu突然發現大家都很凝重,就靦腆的說:「感謝大家來為我禱告,其實我並沒有害怕,因為我知道主耶穌與我同在,但是詩歌我只會唱兩句『tjalja kiljivakan ti Yisun』(何等恩友耶穌),我又看不懂聖經,所以才請大家來為我禱告。」接著又說:「惡靈一定是認為我老人家好欺負,牠們不知道我有很多天使朋友。」大家都笑了。
我們在老人家的臉上讀到她的孤單,明白老邁的vuvu漸漸無法再到山上田野走動,活動範圍縮小了,也常常整日沒有說話的對象。於是,「天使朋友們」有了默契,在村莊走動時,不時經過她家陪她聊聊;松年及婦女團契也會安排到她家禱告。那天,教會做禮拜時,vuvu在固定的靠窗位置上卷縮著身軀,卻很愉悅的對我說:「感謝弟兄姊妹的關心,我每天都睡得很好,身體也輕省多了。」
謝謝vuvu分享族人經歷耶穌的能力、從禁忌害怕中走出來的故事;謝謝耶穌降生,使我們得到真正的平安。歡迎你到教會來,讓耶穌及天使朋友與你作伴。

ps.刊登於台灣公報社,耕心週刊2013年12月22日,第903期。

『溫柔可以,當家也可以』

◎文/ 蔡愛蓮

      『溫柔可以,當家也可以』 在選舉並就任排灣中會議長的當天,有位退休牧師來電,說要為我向上帝獻上感謝,他說道:「聽說你們選舉變數很大,七、八十位同工意見不好整合。你可以順利選上第45屆中會議長,是上帝的旨意。要謙卑,不因為妳是女性而被同工看輕、領導受阻…」。後來,任何重要慶典主持前,總會得到這位長者牧師以電話關心及祝福禱告,讓我感到欣慰。
        傳統的排灣族文化,成立新的家庭後所生的第一個孩子排灣語稱為vusam意為當家(原意種子),每個排灣族人只要是第一位出生的孩子都應繼承家業,包 含女性。生長在傳統排灣族文化,做vusam(長女)從小被教導要溫柔、要勇敢才能擔當家庭的領導者。但是,漢化的排灣部落,教會也隨著社會化而受影響影響。從幾何時教會服事必須是讀過書而且男性來掛長老執事的名分呢?教會中女性被教導要順服、要謙讓,到現在仍有許多教會婦女,夫妻若都為長執,妻子能力再好、服事經歷再豐富,總要推辭、讓丈夫先當長老自己當執事;即時大多數的講道、探訪是妻子代理丈夫服事。
         『溫柔可以,當家也可以』 女性的機會是爭取來的:教會婦女已習慣被動,筆者個人經驗的認知是:在團體中服事是大家在做,但決策位置別人不會拱手讓女性做。女性的每個機會是爭取的。團體中要有人刻意突顯女性角色才會被人發現。例如教會中可以當上小會一員的女性就是少數,被教會派去參加中會會議的女性長老更是少數中的少數,要讓女性參與公共事務還真不容易,給女性牧長機會參與公共事務仍然須努力,也是大家的責任。
       排灣中會為例,2009年為中會設立第45週年,但中會女性議長至今年(2009年)才第二位,而且距上一位的女性議長(2000年)高天惠牧師已近十年之久了。所幸今年的中會組織人員安排,為了有效率團隊服事,除了注意區域分布外,也關注到性別機會的均等,由男女平均承擔服事。中會正副幹部各為男、女性擔任,中委幹部也各佔一半的男女性共同經營中會事務,似乎讓傳統的排灣vusam文化活現,為此感到欣慰。『溫柔可以,當家也可以』
       女性服事要付出雙倍努力:中會職務我當是階段性任務,上帝要我學習擴張服事角度,站在上帝給的位置盡全力投入時間、心思。從三年前副書記開始,按部就班的學習,重要中會事務從不缺席,盡心服事,但是要選舉議長仍受質疑,女性要被人肯定需付雙倍努力。
        雖然,越來越多人肯定女性具有領導優勢,如;細心、委婉、貼心、點子多、感性等,但身成為教會女性牧者,服事主需要加倍用心,投入更多的心血;因為服事是委身,不因為孩子、丈夫、情緒等各人理由,讓別人對阻擋女性服事的刻板印象,成為委身的阻擾。女性被上帝分別為聖、呼召成為教會的領袖,無關性別、能力,關鍵是我們立志成為牧師的職份及不斷的委身。
【本文章刊登於教會公報2991期12~13版】

游雪金牧師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◎採訪:蔡愛蓮 ◎圖:游雪金提供
游雪金牧師        游雪金牧師從二十歲囑託傳道開始,受派到新埤基督教醫療所(屏東基督教醫院前身的駐點醫療站),到七十歲在北葉教會盡程退休。五十年的牧會生涯走過數幾間教會,經歷上帝如何在荒地開江河,在困境中開道路。
       談到最初如何成為傳道人時,臉上仍然隱藏不住雀喜。當時留著一身長髮的十幾歲情竇初開少女,因為貴族身份與家族顯赫,屬意將她嫁給當時在村莊做代課老師的飛行軍官 (他特別強調是外省人)而且也訂了婚,她描述他身材高挑、面貌俊美、對我很好、家人認為他是很好的結婚對象、我會很幸福,我也很喜歡他。為了可以看的懂中文字、可以寫字,而願意受教會推荐到埔里伯特利聖經學院讀書。游牧師笑著說,我一點都不知道,這是上帝呼召的開始。後來軍官夫人夢破碎了,上帝卻讓她成了福音的將士。
        游牧師談到牧會分享點滴時,表情很認真、很肯定的語氣提到,第二次受派到獅子鄉最深山的內文教會。教會建築很簡陋、破舊,而且蓋在豬舍旁邊,每個信徒聚會都要嗚著鼻,天若下了雨,屋頂無法遮雨就迫於停止聚會。雖然自己是小女生無法計畫大的建築,但心受感應該要先將教會整理、重新興建,讓信徒可以安心聚會。
       面對主日禮拜約15人信徒,經過長期的禱告與討論,雖然覺得困難重重,卻相信上帝是全能的。在大家生活就很困苦了,沒有能力購買建材,但全信徒還是決定獻工,由教會全包砍草或整地的工作機會,信徒全數做工將工資全數作為建堂費用。當部落的人看見弱女子傳道與信徒為了教會辛苦工作,感動大家。就在從平地運來的建材,只能運到離部落有段距離的產業道路邊,之後必須徒步、人工,一樣一樣的搬進部落。卻讓全村的人主動協助,動員全部落大大小小的族人用接力賽,將所有的紅磚、水泥各種建材,人工搬進了教會完成簡單的建堂工作。這個以人排列的建材輸送隊伍,真的讓人驚嘆聖靈在其中感動人參與聖工。
        因為全村參與教會建堂,大家共同工作聽到許多美好的見證,看見上帝在不同事件出乎意料的預備,鼓勵部落的人在信仰上追求。
  事過多年的今天,經過許多不同牧者的牧養,內文部落仍然以一個長老教會為信仰團體。而且,是教會就是部落,部落就是教會的美好社區宣教見證。
        看著靦腆、沒自信的微笑,推四角拐杖緩緩走出來的游牧師,心中閃過的是她曾經歷獨自在深山偏僻部落牧會五十年之久,勇敢的見證上帝是教會的大牧者。

聖經、奶瓶、高跟鞋

◎文/圖:蔡愛蓮
       主日清晨,與兩個女兒匆匆忙忙的從牧師館推門要趕主日崇拜服事,一個要預備成人禮拜司琴,一個忙著要協助主日學教室事工,大家不約而同的打開鞋櫃順手取出自己的高跟鞋,跟著勾勾勾的高跟鞋聲,看著已經是大學生的女兒們身影,頭腦直接閃過二十年前,同樣的場景,兩個姐妹腳丫子穿著我的高跟鞋勾勾勾在屋外笑的很開懷。
         聖經、奶瓶、高跟鞋   因為堅持要自己帶孩子的我,曾為了專注孩子的照顧請一年的事假,做全時間的專職媽媽。當孩子幼兒時,想在只差一歲半的兩個女兒中間抽空休息、預備講章很不容易,必須利用孩子同時睡覺時才安心做自己的工作,常常為了想讓她們同時睡著,讓孩子一人一個手持奶瓶陪她們一起躺著哄睡,結果睡著的人是我,醒來時她們兩個早在外頭玩耍了。兼顧稚齡孩子及教會繁忙的工作,又知道有些事是無法假手他人的工作,要做的完善,就必須學會規劃每一個階段時間運用的重點,不讓每分每秒浪費於沒有產值的事情上。孩子的奶瓶時期,讓我學習在牧師媽媽有限時間內化零為整,選擇做我能力所及的且會讓我做的很快樂的服事。
       漸漸地也領悟到每個結婚生子的女牧者,注定要牧兩間教會,一間是中會分派的教會;一間是您的家或家族的每一個人,因牧者的職份沒有因為下講台就結束了。家裡的每一個成員都是您的忠實信徒,自勉要讓自己成為是孩子們的第一個主日學、生命教育的老師。我自己都這麼喜歡服事,如此享受事奉的喜悅,加上所駐牧的教會大多數是人力、資源各方面都缺乏的小型教會,怎樣讓本來就有信仰環境基礎的家人,成為服事的同工是我的禱告。而今,可以與孩子大談國家情勢、討論教會危機、部落經濟發展…並建議牧師媽媽在FB張貼近期反核遊行的相關消息,在母親節的前夕思考牧師媽媽的心情,別具意義。有兩個長得很像自己的人,與您價直思考模式很靠近的人,與自己同樣領受神奇妙恩典的孩子,這真是牧師媽媽的幸福。(本文曾刊登於台灣教會公報)